Sunday, June 5, 2011

马来西亚客家人--我的父亲

大马客联青2010征文比赛作品季军


客家人,处处作客处处家,客家人的来源出处,相信学者专家也各有说法、没有一致的论点,但把世界客都-嘉应州(现称梅州)、戆州及汀州,并称为客家三州、视为旅居世界各地5000万客属乡亲的老家应该错不了。

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“马来西亚客家人”,重点在于那份“客气”—客家气息,比起年轻、年少的一代,我们这些60年代的“老人家”基本上还掌握了一些客家传承,特别是小时候还有机会听长辈们讲起“水客过番”的事迹,在饮食文化方面也还存有一丝丝的客家味道,至少我们还会弄算盘子、黄酒鸡、梅菜扣肉,言谈里还会一点口音不纯的“阿姆话”。

说起“阿姆话”,客家先辈在日常生活里引用得淋漓尽致,许多时候还让你不知该如何回应。如退休养老的父亲交托持家有道的老妈子买东西,常会以想当年的思绪来评论物价,一句“吃麦唔知米价”是妈妈最爱的答辩词!不过年老重听的爸爸不会“聋耳唔怕炮”多加争辩,反而会以“没变咯,叫花子拾死蟹-只只好”来自嘲。

每逢家中门窗器材有所破损,多由父亲负责维修,这时候他会揶揄母亲“妇人家疴尿射唔上壁”,不过老妈子也不是省油灯,一句就让老爸灰头土脑:“你按板赖,第二摆洗屋顶喊你来撒!”。随着时代进步,父亲也会添置一些电气工具以减轻工作量,但一般英文书写的说明书却让他急得跳脚,这时客家人的幽默感又出笼:“唉,临老学吹笛,吹到眼白白”!不过就算是被母亲嘲笑“屎出挖粪坑”,老爸为了“田要亲耕、子要亲生”,还是会亲手完成他的劳作,当然,事后免不了来一番老妈子口中的“伯公吹气-神气�E2��!

逢年过节,父亲会亲手腌制一些腊味应景,举凡洗猪肠、卤材料,样样亲自亲为,我们这些小家伙在旁垂涎欲滴,老妈子说:“等得猪疴屎,饿得狗死!慢慢等吧”。其实自家酿造的腊味,在人力物力的支出上,和买来的现成货相比的话,未免有点“会算唔会除,打米告番薯”,但重要的是我们吃到家乡的味道,就像妈妈说的:“唔识看马行,也晓看马迹”、没在家乡吃过道地的家乡菜,也多多少少领略一下家乡滋味!

家中长辈在给予我们教导的时候,很自然的会传授客家人特有的生活智慧,做人不要做那墙头草迎风摆,不然“驼背两头唔贴席”两面不讨好时就难堪了,而人世间难免“三更穷、五更富”有起有落,所以不要憎人富贵厌人贫。要是万不得已要向人赊借,也务必“有借有还”才能够“再借不难”,千万不要“老虎借猪、一去不回头”!父母亲还有一套对环境冲击的处世法则,但凡遇上不如意的破财事儿,“退财折灾”是最好的自我安慰。

父亲带我逛街,“唔使问张伯姆姓么盖”,一定是把人带到槟城嘉应会馆,从爸爸牵着我搭巴士、到我骑摩托、驾车载他的这段时间,“会馆”没变,变的是环境、是社会结构,父亲的老同乡越来越多回归天国,父亲“打牙较”“唱山歌”的机会也随之减少,到了后期,父亲干脆只参与会馆的春秋二祭、岁末宴席。

随着父母离我们而去,如今“客家人”这三个字、只有年节缅怀父母时才会令我骤然想起,虽然我还有浓厚的客家情意结,举凡客家事物都是“癞痢头儿子-自己的香”,但往后的日子里,我儿子又能传承到多少客家习俗?在英语还是主要国际语言的冲击下、在电台电视电影的影响下,客家话还能流传多久?在饮食业逐渐多元化之后,客家美食也难得一见了。

不知我们的下一代,或下下一代,要知道“阿公”的来历,会不会只靠“谷歌”“雅虎”?!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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